访中国延安果业研发中心

主任陈新宝反思大马榴梿种植业

产业的发展成功，历史的轨迹都大部相似。 比较延安苹果种植业、泰国榴梿等发展历程，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都少不了政府在产业政策上的加持和帮扶。 而回顾大马当前引以为傲的榴梿产业，在发展历程上，似乎缺乏来自国家层级的明确发展战略……

延安果业研究发展中心主任陈新宝是技术背景出生，对于苹果种植的技术和农户的痛点，都能深刻掌握。

 

苹果是世界前３大果树之首，在栽培面积和产量都位居世界前三。 主要产区包括中国、美国和欧洲的波兰等国。 所谓“世界苹果看中国，中国苹果看陕西，陕西苹果看延安”，以得天独厚的气候和土壤环境著称的黄土高原，是中国苹果最重要的优生区之一。 笔者有幸拜访延安果业研究发展中心，透过和陈新宝主任的深刻会谈，给大马榴梿种植产业发展作一番省思。

延安果业中心的示范效益，能起到领头的作用。 也彰显技术型官僚确能在技术面给农户提供最实在的参考。 下图为延安果业研究试验站。

 

国家层级的明确发展战略

产业的发展成功，历史的轨迹都大部相似。 比较延安苹果种植业、泰国榴梿，以及行销全球的新西兰奇异果(Zespri)的发展历程，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都少不了政府在产业政策上的加持和帮扶(参表一)。 回顾大马当前引以为傲的榴梿产业，在发展历程上，似乎缺乏来自国家层级的明确发展战略。

今年６月份发生泰国政府禁止当地业者到大马购买采摘的猫山王运回泰国转出口到中国的事件，就是明显的例子。 泰国政府的干预行为，坐实了他们重视产业的健康发展，也尽力维护泰国出口这块金子招牌。

拜访延安果业中心的陈主任得到的启示，可给大马榴梿产业基层带来点启发。 陈主任是技术背景出生，对于苹果种植的技术和农户的痛点，都能深刻掌握。 在他的领导之下，极力从上到下给农户做好示范楷模的工作，包括指导果业标准化生产、示范园建设、生产基地建设。

时值苹果区套袋的期间，放眼园内都是年龄层在60以上的果农，架着梯子进行套袋作业。

 

技术型官僚的作用

笔者参访果业中心的示范基地时，也确实感受到示范园带来的模范效应。 一般老百姓的果园，虽然常常碍于预算和技术等问题，无法和示范基地相比，但果业中心的示范效益，确实能起到领头的作用。 也彰显技术型官僚确能在技术面，给农户提供最实在的技术参考。 回到大马榴梿产业，政府和相关民间组织的作用，多停留在政治和公关层面，为基层农户谋求贸易福祉和技术服务工作并不到位。

套袋作业人力老龄化，陕西苹果产区也面临劳动力断层的局面，以致果业中心这几年也在发展不套袋技术。

 

第二，在陈主任的认知当中，农民主体的选择是果业产业发展的重要策略。 以洛川苹果而言，就是小农制(１公顷以内)而非大农场，所以针对的配套措施也需要依照小园主为主体去量身打造。 而新西兰奇异果和美国柑橘农场得以发展壮大，选择的是中大型基地农场的形式(数十到上千公顷)。 大马榴梿农户以华人小园主为主，所以在管理模式上具有个别的需求性和针对性。 由于中国和新西兰具有果业技术服务站或合作社的基层力量，协助解决基层农户的种植问题。 而在大马，只能依靠农资服务商，来协助解决问题。

延安昼夜温差大，有利果实积累糖分，是苹果的最佳适生带。

 

在劳动力方面，陕西苹果产区也面临劳动力断层的局面。 时值苹果区套袋的期间，笔者走访多处果园，放眼都是年龄层在60以上的果农，架着梯子进行套袋作业。 因此，果业中心这几年也在发展不套袋技术，需要同时发展的配套包括绿色植保防控、果面优化处理技术等。 回到大马，日常管理(施肥、修剪、除草)的劳动力已经高度依赖外来劳动力，更别说主打树上熟的榴梿园，缺乏上树捆绑(榴梿)的技术劳动力。 因此，密植矮化管理还是比较可能突围的技术方案，而密植技术也衍生新一波的技术要点有待普及和攻克。

图为正在发育有待成熟的苹果。

 

利益链接的机制

再来，陈主任也强调利益链接的机制。 果业的发展离不开市场机制，因为它惠及产业全链条每个环节的利益。 泰国政府禁止当地业者到马购买采摘榴梿的案例，就是泰政府保护当地产业，避免长期下来导致泰国榴梿产业名声受损的机制。 而大马果农长期受到收果商价格上的压价，也是利益链接上的机制失衡。 说白了，就是大马果农对利益链接的结果十分在乎，但大部分的人，包括政府和民间组织，却没有重视利益链接的过程。

果农辛苦的劳作换来不对等的收益，长期被压制的后果就是开放泰国榴梿业者前来收购，其实也本是市场自由发展的形势。 拿５月份大马种植业者在网路上讨论热点最大的新闻来说，中国海南榴梿上市冲击大马榴梿出口的议题，也是利益链接上大家关注的焦点。 其他明显的例子，包括农资经销行业。 市场自由发展本来就是自然法则，不能说当大马榴梿奇货可居，以量制价，处于天价地位时就是常态，回归理性价格时就是别人冲击大马榴梿。

 

但无论在中国或是大马，信息不对等化严重和农资产品的内卷化，加上农户的基础认知不强，导致各个利益链接点相对弱化和模糊，让有心人有机会钻空子，从中仅 谋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心态。 泰国榴梿和新西兰奇异果种植和行销的发展历程，至今也不过30～40年。 从上到下各阶层多干实事，认清盲目投资的风险，大马榴梿果业发展才有健康的明天。